帶領二零二五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演出的指揮家是慕提(Riccardo Muti 1941-),他已第七度踏上此盛會的指揮台(之前為1993、1997、2000、2004、2018、2021)。慕提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已活躍於音樂界,長袖善舞的他,多年來遊走於國際樂壇,與多支頂尖樂團合作,經驗豐富,老練成熟,演繹範疇廣泛,說他是當今最老資格的指揮家,並不為過。
慕提生於那不勒斯,在米蘭音樂學院接受作曲及指揮教育,曾受教於Toscanini在史卡拉歌劇院的首席助理Antonino Votto。一九六七年在米蘭康泰利指揮大賽(Guido Cantelli Competition)奪得首獎後,隨即成為佛羅倫斯五月音樂節的首席指揮(一九六八至一九八零年)。一九七一年被卡拉揚邀請指揮維也納愛樂,在當年的薩爾茨堡音樂節亮相,並開始與這樂團維持長期合作關係。
慕提指揮生涯的重要轉折點是一九七三年接任Otto Klemperer,成為英國愛樂管弦樂團的首席指揮及音樂總監(至一九八二年),他之後的重任是費城管弦樂團的音樂總監,直至一九九二年卸任。慕提於一九八六年開始兼任米蘭史卡拉歌劇院樂團的音樂總監,與這支樂團合作了十九年。自二零一零年開始,慕提就職芝加哥交響樂團音樂總監至今。慕提熱衷於教育,不忘提拔年青音樂家,他分別於二零零四年及二零一五年創辦Luigi Cherubini Youth Orchestra和Riccardo Muti Italian Opera Academy,肩負祖國音樂發展重任。
慕提指揮既承傳了托斯卡里尼式的嚴謹和理性,又滲入南歐民族特有的活力與熱情,風格細膩、精確而帶點浪漫,可謂融合各家所長,體現出頗強的曲目適應能力。他的指揮範疇頗多元,除傳統曲目,更特別熱愛義大利歌劇及現代作品。慕提錄音很多,各大厰牌都發行過他的唱片,他與EMI保持最長久的合作關係,數年前WARNER發行的91CD套裝輯錄了他帶領不同樂團演繹的音樂,主要是交響曲、協奏曲等管弦樂曲目,亦包括宗教合唱曲及一些聲樂作品,但不包含他擅長的歌劇。錄音聚焦於大師掌管愛樂管弦樂團與費城愛樂管弦樂團的一九七三至一九九三年間,正屬其指揮生涯的黃金年代,當時其棒下的貝多芬、柴可夫斯基及史克里亞賓交響曲全集,都贏得甚佳口碑。
慕提勇於嘗試新作品,在他指揮的幾屆新年音樂會中,每次都發掘一些較少上演的史特勞斯音樂或其他曲目。他亦熱愛宗教合唱團作品,曾留下著名的莫札特及威爾弟安魂曲錄音,他指揮的莫札特《聖體頌》(Ave Verum Corpus)崇高聖潔,感染力十足,是我最熱愛的版本。他帶領兩支瑞典合唱團灌錄的威爾弟四首宗教歌曲(Four Sacred Pieces),莊嚴宏偉,超凡入聖,為這系列較冷門的聖樂作品留下典範。
慕提喜歡發掘一些較不為人熟悉的意大利作品,在一套題為Riccardo Muti Conducts Italian Masters的7CD特集中,可找到Alfredo Casella、GiuseppeMartucci 、 Nino Rota等一系列被忽視作曲家的動人音樂,可見他在推廣其家鄉作品方面的努力。他指揮費城交響樂團演奏的「羅馬三部曲」(Ottorino Respeghi),激昂與抒情兼備,色彩繽紛,音響輝煌澎湃,可入最佳版本之列。
慕提曾出版一本自傳,讀此書的感覺如聽老朋友傾訴,大師在書中細說很多鮮為人知的樂壇軼事和趣聞,讓我對他的演繹風格及行事作風增加了認同感,事實上,他的探索精神及革新理念確曾為音樂界帶來新氣象。慕提是稍後於阿巴度出道的指揮家,自阿巴度離世後,他已躍升為最受愛戴的意大利裔指揮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