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人閱己)荔枝的滋味  金德

 初夏,萬物復蘇,靜謐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清揚,柔和的光束落在形形色色的花草樹木,鳥兒歌頌,嫩綠的樹葉跟著旋律徐徐婆娑。

 春風拂面,初夏盎然。我踏上了還鄉之行,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中感慨萬分。

 老家,一個記憶裡人情味滿滿的地方。我的家鄉在廣東梅州,這個小城裡有一個小村莊,那裡與平常見的高樓大廈不一樣,村子裡都是一家家獨立房屋,最多每戶也就蓋三四層樓,有的甚至還有小院子、油麥菜田、雞圈等等。而我兒時記憶裡的老家,也有一個特殊的庭院。

 記憶中的那年,我坐在庭院的搖椅上輕輕晃動著,搖椅時不時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正當我百無聊賴的時候,有人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今年的荔枝好像熟了,你看這色澤好像比往年都要鮮豔。」老爸加以思索地說道。我望著那棵果實充盈的荔枝樹,內心抑制不住的興致,使我一下就從搖椅上蹦起來,拉著老爸就往荔枝樹走,走到荔枝樹前,抬頭一望,原本不高不矮的樹,此刻如同參天大樹在俯視著兩隻小小的螞蟻。它枝葉茂盛,在綠葉陪襯下,一顆顆碩大的果實紅得像是快要滴出血來。

 「我們先來製作工具吧!」老爸爽快地挽起衣袖準備動工,我有模有樣地學著老爸的動作,引得旁人偷笑,就這樣父子倆就出發尋找材料了。老爸不知從何處搬來四五條長木棍,而我就取來了幾條鐵絲和一個鋒利的鐵鉤。組裝過程時,由於材料都比較鋒利,即使準備了安全措施,我笨拙的動作還是引起了老爸的擔心,他從我手中把鐵絲拿走,還一邊念叨著「笨手笨腳的,別等會兒受傷了,我來吧!」。

 在老爸的巧手下,很快一根像模像樣的採摘工具就完成了,老爸利用鐵鉤,把荔枝與枝幹連接處割斷,而我就要防止荔枝掉落在地上摔爛,就這樣,我們配合得越來越天衣無縫,裝荔枝的籃子也逐漸滿了起來。

 採摘後,我們兩人累倒在椅子上。不久,媽媽拿著洗好的荔枝遞給我們,我拿起其中一顆,脫了它的外殼,那荔枝晶瑩剔透、皎白如玉,輕輕一捏,就散發香甜的氣味,那滑嫩的果肉在舌尖上跳躍,甘甜的汁水,沁人心脾,讓我陶醉其中。

 付出的汗水,成為我品嘗荔枝後最大的自豪;荔枝的甜,成為我苦盡甘來的回味;父親的愛,成為一顆愛的種子,埋在了幾年前的荔枝樹前,那份愛在擴散,這份愛是荔枝的滋味亦是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