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美文)大道  紹鈞

雷聲也許來過,潮濕的空氣穿越了將要瓦解的山脈。山脈沒有掉下碎石,只是仍然年青的葉片在我的腦海匯聚成一條道路。房子被炸毀了,如今只遺留一面牆壁。牆壁未能擁抱甚麼,一扇窗戶孤獨的在它的心臟化成一幅圖畫。可是,畫框以內的情境像是昨晚你我在夢中遇見的大門,大門的色彩單調,與接近死亡的大樹的軀體極為相似。至於材質我來不及了解,純粹覺得大門與牆壁之間沒有任何縫隙,就連打開的裝置也被淹沒在沒有光源的地方。

擬人化的牆壁不知道能否說話,然而肩膀借鑒了人類的形狀,使沉重可以停駐在空白的地方。除了實體產生變化之外,與我們的情感作出了連結。它明白光亮是照亮黑暗的源泉,不過它也會扼殺了會思考的動物可以傷痛的時間,於是牆壁像站在沙漠的戰士,白天的時候抵擋過於猛烈的暴露,黑夜的來臨讓它變得十分柔和,就像是有神跡出現在人類的意料之外。頃刻,有烙印覆蓋在你我的身上,領悟一切的陰影都是美麗的,都是對人類充滿情感的。從今之後,我們的背影是他者思念的憑證,牆壁能感受的溫度就是身後的虛無。

虛無等同天空的表徵。天空彷彿可以海納百川,但川流不息只是潮濕可以行駛的權利。新近的狀態倒是與虛無結緣,每當我吶喊的時候聲音像是被牆壁徹底接收,然後它們全部被放置在一條無形的隧道。隧道長年有光,熟悉的昏黃是我們可以分辨的溫度。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像聲音應該不像人類那麼孤獨,畢竟起伏的協奏是另一種相對的陪伴,不會只是隱藏在心裏成為另一種使人不停吶喊的波瀾。突然之間,時間變成藤本植物,植物的特質讓所有沒有光芒的空間呈現捲曲的狀態,致使你我未能聆聽與訴說,牆壁成為另一幢房子的牆壁。

新的房子有新的房客。空間算是狹小,可聲音被轉化成愉悅的標誌。遊戲是生活的核心,年青的葉片匯聚成一片廣闊的草原。時間引領人類回到稚氣的年紀,我們可以擁抱自由,可以想像如何從鳥類成為人類,人類如何模仿鳥類的生活。現在,語言感知起伏的步調,步調的節奏驅動思想者席地而坐。茉莉花香遠益清,在光影交錯的草原不停往返,溪流的流動在腦海發出清澈的迴響。最後,牆壁受到聲音的滋潤,在潮濕如常的經過颳起了風,讓快樂具體的成為你我的陪伴。新房子的水管有牽牛花糾纏,已成為快樂孩子的我們想像這是抵達虛無的道路,我們在遊戲的情境是打開大門最重要的裝置。◇